在11月23日召开的2023钢铁产业链安全保障大会上,中国金属矿业经济研究院首席专家左更做《中国铁矿石、锰、铬资源安全保供形势分析》主题报告,重点介绍了铁矿石、锰、铬等3个黑色金属代表品种的保供形势分析。
他认为,根据对自然资源部2016年发布的国家战略矿产资源品种以及国家发改委2021年发布的有关中国关键性战略矿产资源品种对外依存度的计算,我国铁矿石、锰、铬的对外依存度分别接近83%、100%、90%,超过了石油、天然气、大豆等能源和粮食品种的对外依存度,容易受到产地国、发运港等不可抗力或突发事件方面“风吹草动”的影响,必须长远谋划,积极推进安全保供。
“不论从全球还是我国的供需层面看,铁矿石均不存在供不应求的情况。”左更论证道,按照“生产1吨生铁需要消耗1.6吨的铁矿石”来计算,在全球层面,2022年全球铁矿石产量约为23.14亿吨,而全球粗钢产量为18.31亿吨,折合铁矿石需求量不超过21.7亿吨,铁矿石全球整体供给处于供给充足状态。就我国而言,2022年,我国共生产生铁86383万吨,折合铁矿石需求量约13.8亿吨;同期我国国产铁矿石原矿产量为96787.3万吨,累计进口铁矿石11.07亿吨,主要铁矿石进口港口库存量2022年年初年末数量差为减少0.22亿吨,铁矿石供需整体仍处于平衡状态。
今年的情况亦不例外。2023年1—10月,我国进口铁矿石97584万吨,国内铁矿石原矿产量82576万吨,流入生产环节的铁矿石总供给量约12.1亿吨,完全为同期我国7.4475亿吨的生铁产量提供了充足的原料。如果考虑到港口超1.1亿吨的库存量,2023年中国铁矿石市场的供需关系依然维持较为宽松的平衡状态。
既然如此,为何今年的铁矿依旧保持较高水平?左更认为,主要有3方面原因。
一是全球铁矿石成本抬升为铁矿石挺价提供藉口。随着全球优质铁矿石资源不断被开发,接替资源开始入场以后,海外主流矿山的吨矿成本有所增加。澳大利亚AMD数据显示,全球铁矿石平均FOB现金成本从2016年的28.9美元/吨增长至2022年的38.7美元/吨。“矿山的成本大幅上升,所以一定会把这些成本叠加到用户身上。”左更表示。
二是期现货市场话语权尽失。通过对2013年10月18日(铁矿石期货在大商所上市交易)至2023年10月18日期间大商所合约月均价(折算不含税)与普氏月均价进行对比可以发现,自2018年5月份,大商所允许外资进入铁矿石交易后(2021年2月至8月份国家发改委重拳打击铁矿石价格期间除外),大商所合约月均价便始在牵着普氏价格走。而在国家重拳出击后,外资便转移至新交所炒作铁矿石高品掉期,这一期间,普氏日价与新交所结算价基本一致。
三是挂钩理论使得铁矿石“侵占”铁水每一分利润。根据中国五矿对铁矿石价格与螺纹钢价格的长期测算,钢价上涨时,铁矿石价格按照1吨钢需要1.6吨铁矿石的比例倍速上涨,而当钢价下跌时,铁矿石价格却按照占据钢铁成本46%的比例下跌,进而形成了“易涨难跌”的局面,侵占了钢铁行业利润。
锰、铬对外依存度超90%以上,须警惕不可抗力或突发事件的供给冲击
根据美国地质调查局的报告,智利、南非、中国、澳大利亚、巴西和乌克兰五国储量合计占比超过94%,仅南非一国就占到全球储量的仅38%。全球的锰资源足够使用,采储比为85,2000年以来,中国贡献了全球主要的锰资源消费缺口。2022年,中国从南非进口锰矿1467.86万吨,占全国进口总量比例的近50%。
“南非变成了中国锰资源的一个核心集散地,德班港等起运港的意外情况均会对锰市场产生影响,但影响程度却远没有铁矿石这么剧烈。”左更表示,原因在于,一是供应端和需求端均呈现多元化。供应端相对分散,锰在很多国家都有储量,同时需求端除了钢铁,锰还大量应用在传统干电池和新能源电池等领域,供需两端均未且不易形成寡头垄断的局面。二是在定价机制方面,锰虽属于黑色金属,但整个定价体系更类似于有色金属,根据纯金属的百分比和市场各应用领域的供需情况来定价。其中,电解锰能够起到一个很好的价格调节作用,如果硅锰领域供给略显不足时,电解锰可以作为添加剂向硅锰应用偏移;而当硫酸锰不足时,电解锰也可以转向硫酸锰应用领域。正是由于电解锰的宏观中间调节作用,锰行业的各领域的价格波动较铁矿石不算剧烈。
美国地质调查局(USGS)数据显示,截至2022年底,在全球铬的可采储量分布中,哈萨克斯坦、南非和印度三国位居前三位,三国储量合计在全球占比超过94%,而从资源量上看,哈萨克斯坦、南非则富集了全球95%以上的比例。
左更介绍,铬在我国属于极度稀缺资源,已探明的地质资源量世界排名第12位。根据我国地质勘查的数据显示,我国铬矿资源量约401万吨,远景资源量1142万吨。“若对比USGS的数据,我国铬的经济可采储量仅相当于目前排名全球第51位的嘉能可旗下位于南非的De Grooteboom矿山的勘探储量,占全球总资源量的0.1%。”他说。
“随着中国不锈钢行业的快速发展,中国对铬资源的进口量逐年递增,带动全球范围内对铬的需求不断增加,我国铬的对外依存度高于99%。”左更表示,“目前,‘南非产铬+中国冶炼’已成为全球铬金属的行业布局。”
对于未来的形势,左更认为,中国钢铁工业对经济发展的支撑作用从未减弱。但全球范围内只有中国对铁矿石、锰、铬资源对外依存度如此之高,其中,铁矿石面临“三高一低”(对外依存度高、进口来源度高、相对优质资源寡头垄断度高,而国内铁元素供给能力偏低)问题,锰、铬则更加高度依赖于南非一国,任何不可抗力或突发事件均将对资源的日常稳定供应造成冲击。“因此,未来,我们要通过着力压减粗钢产能,增强相对优质国内铁矿石、锰资源的集中、集约型开发,压减、避免不必要的低附加值或简单加工出口,有效降低资源的对外依存度。同时,必须通过大国外交,对相对集中的航线进行有效护航等措施来解决目前的资源保供问题。”左更建议道。(源于:中国冶金报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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